記憶中的紅豆餅


我很少有特別愛吃的東西,因為媽很會煮菜,而我也被養刁了嘴,雖然對食物的要求不高,但是卻有所堅持,就像紅豆餅一樣,這是一種很簡單的東西,也到處可看到的小攤子,但是對我來說,卻是一種得要去尋找的東西,不是好吃與否,而是我在找尋一種跟我記憶中相近味道的東西,就像是一種對於家鄉的眷戀一樣。在台北很多地方都有紅豆餅,而我到最後只喜歡吃離舊大樓不遠處的一攤紅豆餅,在那寒冷的冬天給我很多溫暖,吃上一個奶油紅豆餅,暖暖的,給我暖意,也幫我驅走了一天疲憊,只是卻依然無法取代記憶中的紅豆餅


記憶中的紅豆餅是在我小時候所吃到的,那時候念國中吧,家裏的經濟不是很寬裕,但是卻也沒讓我們有缺少些什麼,最起碼我一路唸書下來,都沒有去貸款過,所以我是幸運的,因為小時候沒有很多的零用錢,所以很少買零食,對於在上學徒中會看見的紅豆餅攤子,我總是會被他的香味給吸引過去,但是卻很少買,因為沒錢阿,不過偶而還是會去買,他有很多口味,而我喜歡的就是奶油跟高麗菜的口味,雖說是紅豆餅,但是我卻不敢吃紅豆,所以我從沒吃過紅豆口味,奶油口味是我最愛的,我喜歡奶油熱呼呼的感覺,雖然燙口,但是卻很喜歡那暖暖的感覺


隨著年記得增加,我對於紅豆餅的喜好依然沒有改變,因為每一次只要看到伯伯把他的叭晡換成了紅豆餅,我就知道冬天已經到了,天氣又將要變冷了,我很怕冷,可是我記得小時候我是不怕冷的,不知道從哪時候起,我變得很怕冷,冬天總是要穿著厚厚的衣服,晚上睡覺也得蓋上厚厚的棉被,一件兩件,卻又不喜歡吃補藥,所以讓爸媽很頭痛,不知道該怎麼幫我改善這個現象,而我卻也不以為意。漸漸的長大之後,我就很少去買紅豆餅了,因為生活圈已經慢慢的移到別的地方去了,不在是以前小時候了,而我們一家也在我高二那一年搬離開老家,搬到市區去居住,我也很少回去老家


開始工作之後,因為每一個禮拜都要去老家接奶奶來家裏住,所以我都會開車去老家,有一次經過紅豆餅的攤子,我停下車要去買,我以為伯伯已經忘記我了,因為我已經好幾年沒去買了,但是沒想到伯伯還記得我,而伯伯那時候的價錢還是跟以前一樣,還記得我已經搬到市區去住了,我笑著說因為要去接奶奶,所以順便來買紅豆餅,奶奶不能吃有牛奶的東西,所以我都會幫他買高麗菜的,而我都會買奶油的,當我咬下的那一瞬間,小時候記憶中的味道又再度回到我的腦海中,就是這個味道,那是我記憶中的味道,也是我思念的味道,味道沒有改變,一如我當年吃到的一樣,我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來,只是我已經從記憶中的那個青澀的黃毛醜丫頭變成了一個任性的傢伙了


有一次開車經過的時候,看見伯伯帶著他的老婆一起出來,那一次我跟弟還有他的女友一起要去看阿嬤,那天弟跟我說伯伯的事情,他說那個伯伯其實很可憐,因為兒子精神有些問題,他的老婆也是有些精神上得問題,所以他一直到現在都還不能享清福,還得為了生活而奔波,那時候我沒說些什麼,只是問了弟要不要吃紅豆餅,我想下車去買,弟點點頭,停了車之後,我們走下去買紅豆餅,伯伯看見我們,很開心的跟我們打招呼,那時候我已經去中壢念碩班了,伯伯問說我怎麼那麼久都沒去老家呢?我說因為我去外地唸書了,伯伯看見弟,也很開心的跟他打招呼,他還記得我們,記得小時候的夏天,我們都會等著他來到家附近,帶著五元或是十元去玩叭晡,鈴的一聲,就像賭輪盤一樣,只是差別在於我們賭的是叭晡。那天我們買的比平時要多,回到老家,咬下的那一瞬間,味道依舊沒變,但是心裡面卻因為弟跟我說得那些事情,多了好多的滋味在心裡面,偶而經過的時候,會看見伯伯帶著他的老婆一起出來,天氣很冷,伯伯很細心的幫他的老伴把外套拉好,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就用行動去表達他對另外一半的疼愛,也許他們經濟依然不富裕,但是我相信他們其他都很富裕的,尤其是有彼此的相伴


上來台北工作之後,我不斷的找尋跟記憶中相似味道的紅豆餅,但是卻一直都沒有找到,這是不是表示著那記憶中的味道是無法取代的,就像我對家的眷戀是無法被取代的呢?隨著年紀的增加,有一種無法說得感覺,那些記憶好像被埋在深處,但是卻又那麼清晰,記憶中的紅豆餅是否依然在那邊呢?我在想這一次回家,我想要去買,因為我想要在吃一次那紅豆餅,讓我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只是不知道我是否還可以在那熟悉的地方找到熟悉的味道呢?就像記憶中的小葉橄欖,澀澀的,像是青澀的年代,青澀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也褪去了顏色,泛黃的記憶,逐漸的變成了黑白的照片,然後放在記憶的深處,只是那味道依然是無法被取代的,不管時間如何的往前推進,依然都是無法被取代的


越念越大以後,就越少在校園裡面看見小葉橄欖,就像現在待在中壢,我也很少看見小葉橄欖,好像真的只有在記憶中了吧,只是在怎樣也無法去回想起兒時的記憶,或許這是成長的代價吧,青澀的歲月,斑黃的記憶,已經找不到的紀念冊,唯一不變得,除了那一棟校舍外,就是那隻石烏龜了,還有不遠處的大象,他們都沒變,變得是我們,走的太快忘記了最初的初衷,或許他們就是在那邊提醒我們,不要忘記最初的初衷吧(節錄自小葉橄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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